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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论文：哈萨克斯坦恐怖主义犯罪的特点及原因分析
来源：985论文网 添加时间：2020-01-08 15:05
恐怖主义犯罪是当今世界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是“风险社会”之重要的风险之一。自20世纪60年代末以来，恐怖主义犯罪在全球普遍滋生蔓延，严重危害了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影响社会稳定。自1991年宣布独立以来，哈萨克斯坦不断受到恐怖主义犯罪的侵扰，但由于采取了较为适当的预防恐怖主义犯罪的措施，保持了社会的相对稳定。哈萨克斯坦与中国是近邻，在犯罪现象与犯罪原因上具有共通之处。为了有效预防中国的恐怖主义犯罪，促进世界反恐事业的发展，有必要对其恐怖主义犯罪及其预防进行研究。
一、哈萨克斯坦恐怖主义犯罪的状况
哈萨克斯坦的恐怖主义犯罪活动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外来恐怖分子时期（20世纪末-本世纪初） ,雇佣恐怖分子时期（2000-2005年） ,局部或本土的恐怖分子时期（2005-2011年） ,境内高发期（2011年至今）[1]303.
1998年起，在哈萨克斯坦南部地区和阿拉木图出现了由阿拉伯国家宗教极端组织资助开办的宗教学校。在西部地区，宗教极端势力在积极活动，频繁制造恐怖事件，如阿克莫林斯克州电站被炸，科克切诺夫州电站遭火箭筒袭击等[2]24.
2006年4月20日，哈萨克斯坦安全委员会宣布破获了一起在国外策划的针对国家基础设施进行恐怖活动的阴谋，有10人被逮捕，同时发现部分武器以及宣扬极端宗教观点的书籍、磁带等，这些成员承担在哈国内招募组织成员和建立训练基地的任务[3].2009年以来，哈萨克斯坦警方连续打掉多个“伊扎布特”地下组织，但它们在南部塔拉兹、奇姆肯特等地继续发展[2]35.2010年，哈萨克斯坦境内新涌现出十余支极端组织，包括“乌伊运”分支“哈里发战士”“哈萨克斯坦虔诚军”“乌兹别克斯坦伊斯兰圣战联盟”等，在哈连续作案[4]49.
2011年，哈萨克斯坦西部、中部和南部严重恐怖暴力事件频发，涉及首都阿斯塔纳、旧都阿拉木图在内的11个主要城市与地区。哈萨克斯坦境内至少发生11起暴力事件。其中，2月24日，阿克纠宾斯克州一监狱附近发生爆炸。5月17日，阿克纠宾斯克州发生自杀式袭击，一名25岁男子当天上午9时30分在位于阿克托别市的阿克纠宾斯克州国家安全局大楼内引爆了身上的爆炸装置[5]201.
2012年，哈萨克斯坦政府破获以及成功制止的暴力恐怖袭击和涉恐案件增加到24起。哈萨克斯坦副总检察长约翰·默克尔在首届哈萨克律师联盟和犯罪学家联盟国际会议上称：“2012年前10个月，与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相关犯罪案件达112起。在过去五年中，40名哈萨克斯坦国民因参与恐怖主义犯罪或参加非法武装组织在境外被捕。68名国际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组织成员在哈萨克斯坦境内被捕。在被起诉的恐怖犯罪嫌犯之中，有60%的人年龄在29岁以下。”[2]36同年5月28日，中哈边境哈方哨所发生枪击案件，一名军人杀害了同哨所的14名战友和1名猎场看护人，哈总统将其定性为“恐怖主义案件”[1]384.同年7月11日，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州陶萨玛雷村一栋小楼发生自制炸弹爆炸，造成包括四名儿童在内的8人身亡，警方随后在爆炸现场发现一批武器弹药、警察制服和宗教极端主义宣传材料。7月21日，塔吉克斯坦国家安全委员会前副主席、戈尔诺-巴达赫尚自治州安全局局长阿卜杜拉·纳扎罗夫在返回霍罗格市的途中，被20余名不明身份的袭击者拖出轿车，身中数刀死亡。8月17日，哈萨克斯坦警方对“7.11爆炸案”团伙的嫌疑人进行抓捕，9名恐怖分子在交火中被警方击毙[1]384.2012年，为加大对恐怖主义和极端势力的打击力度，哈政府在各州成立由州长领导的地区反恐委员会。[6]53-542016年6月5日，哈萨克斯坦西北部城市阿克托比发生连环恐怖袭击事件。袭击共造成6人死亡，20多人受伤。恐袭发生后，哈萨克斯坦内务部随即在阿克托比市开展反恐行动，行动中共击毙11人，逮捕9名极端分子。
二、哈萨克斯坦恐怖主义犯罪的特点
1.哈萨克斯坦宗教极端组织持续活跃。2006年10月12日，哈萨克斯坦官方宣布十二个与恐怖活动有关的被禁止的新的组织名单。其中包括“乌兹别克斯坦伊斯兰运动”“伊扎布特”“东突伊斯兰解放党”“扎莫阿特”等组织[7].2011年以来，哈国境内涌现出多支恐怖组织，宗教极端组织在哈活动比较频繁。2012年的主要表现是，袭击事件增多，目标主要是警察和权力机构，形式有团伙也有个人，并且自杀式袭击增多。哈里发战士成为主要的宗教极端组织，他们多次表示对在哈发生的一些恐怖活动负责。哈萨克斯坦境内的恐怖主义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带有政治目的的恐怖主义，主要表现为反对现政权、杀害国家安全机关公职人员； 二是带有意识形态色彩的恐怖主义，主要表现为图谋在哈萨克斯坦，乃至整个中亚建立哈里发国家[1]14.
2.哈萨克斯坦恐怖组织与境外恐怖组织关系密切，出现第一支以哈族为主体的恐怖组织。首先，哈国境内的多支恐怖组织与巴基斯坦恐怖组织的合作已达很高程度。例如，“哈里发战士”在作案前主动联系巴恐怖分子寻找指导，坐镇阿巴边境地区的“哈里发战士”头目对哈境内分支行动了如指掌。“哈萨克斯坦虔诚军”通过“哈里发战士”招募人员，之后送往巴基斯坦培训。美情报机构认为，“哈里发战士”可能也是“哈卡尼网络”的外国志愿组织[4]51.其次，出现中亚第一支以哈族为主体的恐怖组织。1998年哈国情报部门发现“乌伊运”“伊扎布特”等恐怖、极端组织在哈南部活动迹象，但这些团体一直处于“潜伏”状态。2011年，恐怖组织“哈里发战士”突然“崛起”,其主力“拜伯尔斯营”以哈民族英雄拜伯尔斯命名，是中亚第一支以哈族为主体的恐怖组织[9].
3.哈萨克斯坦恐怖组织呈网状结构。哈恐怖组织由数量众多、自主运行的子系统平行连接而成，彼此非垂直关系，呈网状结构。这提高了恐怖组织的生存能力，在某一子系统遭破坏时其他组织受影响较小。以在哈萨克斯坦的“瓦哈比”组织为例，该组织的网状结构有8个特点： （1） 组织领袖通常只是名义上的、多为藏匿海外的富商，难以逮捕[6]55; （2） 意识形态中心（ 设在国外） 负责出版书籍、磁带等； （3）“细胞组织”即基层组织，散布在全国各地，自行解决人员、供给等问题； （4）宣传系统通过“细胞组织”传递或在清真寺发放非法书籍、磁带等； （5） 训练营多隐匿在境外； （6）武装支队负责恐怖袭击，成员由“细胞组织”选拔送训练营学习； （7） 地下运输线负责贿赂政府交通部门和强力部门人员以“打通”关系； （8） 筹款机构多与国际毒品走私团伙联系密切。
4.哈萨克斯坦恐怖分子个体特点鲜明。哈萨克斯坦穆斯林低龄化趋势非常明显，宗教极端势力有良好的社会基础。根据特劳地区宗教事务局局长称，该地区的穆斯林中90%处于13-30岁的年龄段，并且受到激进的萨拉菲宗教极端思想影响[1]56-57.哈境内恐怖分子以本国公民为主，多已婚，不修胡子以示虔诚，但也避免引人关注，不熟悉互联网技术，无稳定工作或收入不高，多被朋友拉入组织，小组头目年龄在30-35岁； 心理上最喜欢为自身缺点找外部借口，迷信宗教，崇拜武力，激进偏执，视美国为最大的撒旦。兴趣上喜欢运动和武器，热衷“CS”（ 反恐精英） 等射击类网络游戏，社交圈小，基本只与组织内成员来往[6]56.
5、毒品走私活动频发，助长恐怖主义势力。随着国际安全援助部队2014年撤离阿富汗，哈面临的毒品走私形势也更加严峻。2012年6-10月，哈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代号为“罂粟2012”的打击毒品犯罪专项行动，共查获20吨毒品，发现1307起毒品犯罪活动，其中包括53起贩卖大宗毒品活动和29起毒品走私活动，同时破获5个有组织犯罪团伙[8].2013年1月25-31日，哈内务部反毒委员会破获涉毒犯罪案件76起，共查获各类毒品38千克。[9]哈萨克斯坦宗教极端组织成员还到阿富汗巴达赫尚省参战，谋求提升国际影响力，并通过募捐、贩毒等方式疯狂敛财，充实力量。[10]67
三、哈萨克斯坦恐怖主义犯罪的原因
恐怖主义犯罪是犯罪的一种类型，解释一般犯罪原因的理论对于恐怖主义犯罪也是适用的。例如，挫折-攻击理论、内心认知失调理论、模仿与传染理论、失范理论、亚文化理论、标签理论、冲突理论等，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用以解释恐怖主义犯罪的原因。但是哈萨克斯坦有自身的区域性的特点和因素，这些特点和因素综合起来，导致了该地区宗教极端型恐怖犯罪较为突出。关于哈萨克斯坦恐怖主义犯罪的原因，可以从宏观与微观、动态与静态不同视角进行观察。笔者将哈萨克斯坦恐怖主义犯罪的主要原因归纳如下。
1.恐怖事件骤增与哈萨克斯坦周边恐怖组织增多有关。哈萨克斯坦西部靠近高加索地区，南部费尔干纳地区，均属恐怖事件高发区，北部和东部相对稳定。不同地区的恐怖分子与不同的国际恐怖组织存在联系。哈西部和中部恐怖分子同俄罗斯北高加索地区联系紧密。哈萨克斯坦南部阿斯塔纳、阿拉木图地区更多同中亚地区恐怖分子联系，其中主要与乌兹别克斯坦的恐怖组织联系紧密。哈北部和东部地区斯拉夫程度高，受恐怖组织影响较小。哈萨克斯坦恐怖组织主要是通过中亚国家间接与阿富汗、巴基斯坦的恐怖组织联系，并未直接与之接触。
2.社会经济方面，哈萨克斯坦贫富差距大。全国75%的劳动者收入在平均工资线以下； 能源领域发展快但未惠及全民，吸纳从业人员少且远高于其他行业； 农业基础薄弱； 民众缺乏储蓄意识，过度消费。存在的问题还有： （1） 通货膨胀居高不下。据哈萨克斯坦国家统计署数据，哈萨克斯坦2011年通货膨胀率为7. 4%,比2010年的7. 8%有所下降； 消费者价格指数CPI为8. 3%,与2010年的7. 1%相比有所增长。（2） 外债余额创新高。（3） 金融银行市场依然脆弱。此外，劳动力素质低、缺乏工作技能再培训的渠道，工作经验少的民众就业难。社会不公，阶层分化严重，普通民众上升空间小。官方宗教事务机构管理能力低下，官方阿訇传教时或高深难懂，或敷衍了事，而“瓦哈比”分子传教简单易懂，民众易接受。
3.哈萨克斯坦社会矛盾日趋尖锐化，国内民众不满情绪积聚。尤其是对纳扎尔巴耶夫政权存在的腐败、专制、强权的不满情绪在日益增强，要求总统下台的呼声增多。民众对腐败专权这种不满情绪随着纳扎尔巴耶夫再次连任而进一步增强。民众对社会发展中长期存在诸如社会不公平现象、收入分配不均、贫富差距过大、地区发展不平衡、贪污、腐败、通货膨胀、失业、环境污染等一系列问题严重不满。哈最大城市阿拉木图2012年1月28日爆发近千人大规模集会示威中，抗议者要求政府辞职，并高喊“自由”“总统走人”“把国家财富还给人民”等口号。社会矛盾日趋尖锐化[5]218.哈萨克斯坦总统战略所一位资深学者瑟罗耶什金认为：“暴力事件主要是针对政府，是发泄对政府的不满。因为社会长期存在不公，执法部门关闭了解决问题的渠道，致使很多人以这种方式铤而走险。”[5]202
4.哈萨克斯坦的宗教复兴运动不断升温。恐怖主义犯罪活动与哈萨克斯坦的宗教复兴运动不断升温密切相关。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同其他独联体国家一样，全盘抛弃了以马列主义为基础的社会意识形态。针对民族性的精神空白，国家领导集团一方面借助民族主义激发民族向心力，另一方面也注重利用宗教精神的感召力和凝聚力，顺应宗教复兴潮流，哈国政府各级领导纷纷在一些公众场合发表支持性言论，纳扎尔巴耶夫总统还专门访问沙特阿拉伯，并赴麦加朝觐，到麦地那拜谒穆罕默德陵墓。纳扎尔巴耶夫政权与宗教界关系一向和睦，以保证宗教人士对政权的支持，政府对伊斯兰的相对温和态度营造了宽松环境，令宗教极端势力在受到中亚其他国家挤压后把哈萨克斯坦当成适宜发展的地方[1]56-57.凡此种种，使哈的宗教复兴运动不断升温，宗教团体和信教人数迅速增加。1989年1月，哈国共有30种宗教派别、近700个宗教团体，到2003年1月已有62种宗教派别、5000个宗教团体，其中，75%是伊斯兰教组织，还有378个福音会洗礼派基督教组织和222个俄罗斯东正教教堂。在所有信教者中，70%是穆斯林，东正教徒占28%,天主教徒占1%,新 教 徒 不 少 于0. 5%,其 他 教 徒 不 足0. 01%.从统计数据看，哈萨克斯坦的宗教种类繁多，世界三大宗教在这里都有自己的组织和信众。[11]221-222
5.“严打”带来的反弹也是近年来恐怖犯罪增多的原因。哈萨克斯坦积极参与阿富汗事务，引起阿富汗恐怖组织的注意，把其当成报复目标。哈萨克斯坦受到袭击事件自2011年5月开始，当时议会正在讨论是否向阿富汗派驻军事人员，虽然后来这一草案被否决，但仍在当年遭到数次恐怖袭击。此外，哈萨克斯坦政府对极端组织实施了“严打”措施，即加强宗教管理、加大力度打击各极端组织。“严打”具体表现为2011年政府出台宗教法加强对宗教的管理，2012年1月总统签署了新法律《哈萨克斯坦国家安全法》明确信息安全、经济安全等概念，以及维护国家安全的部门，并采取多项措施打击宗教极端势力。这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压缩了恐怖主义的生存空间而引起恐怖犯 罪 的 反 弹，并 引 发 了 新 一 轮 的 宗 教 狂热。[1]302
6.宗教极端主义的恶劣影响。20世纪90年代冷战结束以后，冷战和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对立所抑制的宗教问题凸显出来。在冷战重灾区的中东、中亚，宗教极端恐怖主义在民族、领土、文化等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迅速发展。哈萨克斯坦境内极端组织深受北高加索地区瓦哈比思想影响。哈国情报部门估计，国内最少有10多个团体受北高极端分子“遥控”.2010年9月10日，车臣恐怖分子布良斯基创建的网站上传一份“追杀令”,号召“圣战者”在国内搞“圣战”.警方认为，哈后来爆发的一系列暴恐案件与此有关。德奥班迪思想是瓦哈比思想在巴基斯坦变种，目前已成为巴阿两国极端势力意识形态基础。从苏联入侵阿富汗开始，许多信奉瓦哈比-德奥班迪思想的极端组织便纷纷侵入中亚。美学者安东尼·莱克曾预言：“以巴阿为基础的宗教狂热将遍布中亚与高加索”[4]51.近年来很多在土耳其和沙特等国接受教育的学生回国后成为虔诚的穆斯林并影响到其周边民众，一些宗教极端势力活动开始活跃。2011年哈发生的几乎遍布全境的一系列爆炸事件出现了采用包括自杀式袭击和汽车炸弹在内的极端方式，参与者有些自称“伊扎布特”“哈里发战士”“圣战追随者”等极端组织成员，有的成员还有阿富汗受训的经历。种种迹象表明，宗教极端主义已对哈国家安全构成现实威胁[5]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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